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垂耳兔与窝边草在线阅读 - 第19节

第19节

    ??等早上醒来,小兔子坐在仅剩的几根草上发了会呆,灼华见状轻咳一声,一双桃花眼满是调侃的笑意。“夜宵的味道不错啊。”

    ??小兔子包子脸微微一红,转了转大眼睛,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跳到灼华的肩膀上,揪住灼华的头发,气势汹汹的开口。“是不是你趁着我睡着,偷吃了我铺的床!不然你怎么知道那种草味道不错?”

    ??灼华???他还没有饥不择食要吃草的爱好!

    ??调侃不成反而背了一个偷吃小兔子铺的床的锅,灼华表示万分心塞。这一路走来,灼华也发现了,兔良虽然平时一副乖乖的包子脸,看起来十分纯稚无邪,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只要转起来,就意味着自己要败在下风。这小兔子的聪慧程度,远超自己最初的认知。

    ??百年古树上,兔良已经两爪攥着小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闭上大眼睛准备睡觉,然而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混杂着湍急的流水声却一直往兔良的耳朵里钻,兔良犹如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看得灼华都替她焦躁了,就在灼华准备给兔良所在的树叶周围施加一道避音符时,小兔子的脑袋上突然出现两只长长的兔耳朵。

    ??小兔子熟练的伸手拉紧两只耳朵,让耳朵贴在脸颊上,同时也将各种噪音挡在了耳朵外。

    ??灼华“……”好吧,他又瞎操心了。

    ??灼华并无睡意,又看了一会逆水河,突然想起关于逆水的传说,逆水河最初平静乖顺,鲜少有动荡波动,甚至曾经被凡人称为镜河,可想其曾经的乖顺程度。

    ??然而某一日,不知何因,逆水突然暴怒,卷起滔天巨浪,吞没了周围无数村落城池,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河水流向混乱,动荡不安。

    ??数百年了,不止凡人在寻找安抚逆水河的方法,其实还有许多妖灵也在寻找安抚之法,但是逆水却仿佛一个被激怒的凶兽,一旦凶性爆发,就再难平息,所以直至今日,逆水也从未有半分被安抚之兆,甚至愈发动荡。

    ??天边晨光从一条线逐渐扩散,铺散成一片。在阳光撒向北洲大地之后,凶灵邪物纷纷寻找避光处躲藏,对光明本能的畏惧加上阳气渐盛,会对低等邪物造成灼伤,曝晒之下甚至会让其灰飞烟灭,当然,对于有了一定修为的邪物,阳光只会让他们不喜,却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睡在树叶上的小兔子准时醒来,坐起身后捋了一遍耳朵,捋顺绒毛之后,两只长耳朵就变成了两条长马尾。小兔子一边将棉帕收入灵府,一边重新系好小包裹。

    ??灼华靠在树干上休息,天明后也同样醒来,望着随着日升,稍稍不那么肆虐的逆水河皱了皱眉。看着兔良已经收拾妥当,掏出一颗坚果在啃,随手捡起兔良,就从百米高一跃而下,借助高度,沿着逆水向下一个大型城池所在的方向而去。

    ??飞出去很久,这才轻飘飘的落地,兔良已经熟练的坐在他的肩膀上,灼华的耳边就剩下嘎吱嘎吱啃坚果壳磨牙的声音,许久,坚果壳抵不过兔良的牙齿,宣告破碎,灼华就听到耳边一声幽幽的叹息。

    ??“怎么了?”这些日子里,兔良很少会露出这样略带伤感的小表情,让灼华顿时有些担心。

    ??兔良扔掉破掉的坚果壳,将果肉塞进嘴里,带着几分沧桑的伤感。“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磨牙了。”

    ??灼华???难道不能磨牙对于兔妖是一件如此伤感的事吗?

    ??第41章 萝卜馅包子来一打

    ??在兔良悲秋伤春的叹息中, 两人一路走到了跃君城, 期间路上遇到邪物两三只, 均被灼华轻松解决,解决起来麻烦的, 就能躲就躲。兔良摸了摸小下巴, 思索此行如果真的是自己下山, 是否能如此顺利,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兔良的速度和跳跃能力属于一流, 虽然兔良可以迅速挖到地下数百米的深度, 但是在见识到了一群腐鼠席卷而过, 无论地上还是地下均寸草不生的场景后, 兔良明白了,这乱世中, 食物短缺的不止人类, 还有各种动物,同样的, 这乱世中尸变的也不止人类,动物死后因为混乱的阴气,也可以化成邪物。

    ??兔良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勉强在这北洲活下去, 却无法如此轻松迅速的通行, 想到此,兔良拍了拍灼华的脑袋以示赞赏。

    ??灼华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兔良,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老母亲拍儿子的欣慰感?“前面就是跃君城了。”

    ??灼华明智的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 而是巧妙的转移了兔良的注意力,果然,兔良听此站了起来,奈何视线依旧不够,兔良又跳到了灼华的脑袋上,踮着小脚丫,两只小胖爪搭在额头上做瞭望状,这才依稀看到了跃君城的影子。

    ??哪怕相隔甚远,也能感觉到一种尊贵和华美的气息。跃君城坐落在逆水河的西侧,大开大合,占地面积极广,可以说是这北洲极富盛名的城池之一。

    ??根据庞老爷书籍中的记载,跃君城曾经名为悦君城,意味取悦君主之意,曾经的悦君城是北洲王城的第一大附属城池,但是最终那一场王城之战,悦君城城主步月钧以九溯被染蛊惑的名义造反,不但不增援,甚至参与了围剿之战,并且此后更名为跃君城,意为跃然君主之上,自立为王。

    ??只是他这个王却只当了短短数日,就被曾经围剿桃染的军队攻破了城池,死于乱刀之下,连尸体都不知所踪,事后人人谈起这跃君城无不觉得好笑。

    ??与虎谋皮,反被虎噬,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虽然当时北洲乱世各大势力不一,但对于这种背叛的行为,大部分人还是嗤之以鼻。不过步月钧虽死,这跃君城却留了下来,并且慢慢真的发展成了与北洲王城齐名的城池,在北洲占得一席之地。

    ??站在跃君城城门之下,兔良已经化成了原形,毕竟自己的人形状态太过惹眼。坐在灼华的肩膀上,兔良眼中不免带了几分惊奇。

    ??原因无他,这跃君城太过繁华了,不单单是指其建造繁华,也是指其生机的繁华。

    ??此时刚过清晨,阳光还不算毒辣,只微微带着几分暖意。城中人声鼎沸,街道两旁摆摊小贩清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从未间断。建造华美的各种饭馆茶楼门前络绎不绝,城中一条河流穿行而过,此河并非逆水河,河面平静,只有淡淡水纹在晨光中潋滟生光,河上偶有画舫划过,还能听到绵绵丝竹之音。

    ??灼华和兔良在城中走了片刻,兔良嗅了嗅小鼻子,盯着一个卖包子的小摊看,蒸笼里的包子香味随着蒸汽袅袅扩散,灼华慢慢走过,兔良的小脑袋却始终盯着蒸笼看。

    ??灼华轻笑一声,退了回来,站在包子摊前。“你这包子都什么陷的?”

    ??兔良眼睛一亮,乖乖的一动不动。

    ??小贩被灼华的样貌恍了下神,回过神后带着讨喜的笑。“客官您可来对了,我这的包子可是跃君城一绝,猪肉,牛肉,驴肉,羊肉各种肉类齐全,素三鲜,小茴香,素萝卜……”

    ??听到萝卜两个字,兔良的眼睛更亮了。

    ??灼华余光将兔良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打断小贩的介绍。“给我来一个素萝卜的。”

    ??小贩顿时有些卡壳。“一个?一个包子您可吃不饱,您不再多来点?”结果话刚说完,面前的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那人肩膀上的兔子连连点头,小贩顿时又呆了片刻,随后笑嘻嘻的开口。“您看,您的兔子都同意了。”

    ??兔良听此又点了点头。灼华忍俊不禁,状似妥协的开口。“那来十个吧。”

    ??小贩顿时又噎住了,心想,一个不够吃,十个能吃得完吗?不过做生意的断没有将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好嘞,您稍等!”

    ??麻利的用油纸包好十个白白胖胖的包子递给灼华,灼华按照之前小贩吆喝的价钱付了钱,捧着包子离开了。兔良的小脑袋终于不在盯着包子铺看了,转而目不转睛的盯着灼华手中的包子。

    ??灼华难得心软,没有再逗弄兔良,直接拿出一颗包子递给兔良。“小心有点烫。”

    ??兔良伸爪抱住,举着包子,认认真真的吹气,希望包子能快点凉。

    ??灼华“……”

    ??灼华看的心中莞尔,在兔良终于吹凉了点包子,准备下嘴咬的时候,灼华迅速伸出手,就要抢过兔良的包子。兔良小屁股一挪,瞬间错开了一个身位,躲过了灼华偷包子的手,同时投以鄙视的目光,似乎在说。“愚不可及。”

    ??再次被小兔子鄙视,灼华也不在意,反而习以为常,哈哈大笑,然后自己也拿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就这样,两人边走边吃,片刻之后,十个包子就被吃的差不多了。

    ??兔良吃了一个就饱了,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弄脏灼华的衣服,当然,灼华的衣服也不是那么容易脏就是了。吃完之后,兔良又要了一个包子,就用两爪捧着也不吃。

    ??灼华吃掉了其余八个包子,看着举着最后一颗包子的兔良有些无奈,这是打算举饿了再吃吗?“我替你吃了吧,等饿了再买新的。”不然肩膀上坐着这么一只举着包子的兔子,着实有点惹眼。

    ??小兔子却瞪了灼华一眼,依旧不动如山的举着包子。

    ??灼华看了看四周,向着一处清静的街巷深处而去,脱离了众人的视野,渐渐走到没有人的寂静处,不等灼华伸手拿过包子,兔良已经解下自己的小包裹,然后认认真真的将包子装了进去。

    ??灼华正无语之际,却听小兔子奶声奶气的说道。“这是给冷卿的。”储物袋中的食物会保存放入时的状态,兔良也不怕包子坏掉。

    ??灼华“……”这好像是他付的钱啊?

    ??重新系好小包裹,兔良伸爪子一戳灼华的脸。“走吧。”

    ??灼华无奈继续迈步。

    ??行走在跃君城的街巷之间,兔良终于见识到了何为繁华人间,这座城池之中生机勃勃,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乱世侵袭,不过城中频繁巡逻而过的军队倒是让兔良和灼华认识到,此时确实是乱世之中。

    ??灼华一身桃粉色衣袍极为醒目,加上他那双流光四溢的桃花眼和不俗的外貌,惹来无数目光,在灼华肩膀上蹲坐成一团的兔良也因此收到了无数注视。

    ??期间,甚至有一个大胆的姑娘向着灼华的怀里扔了一朵花,灼华接住看了看,然后抬起兔良的一只耳朵,将花夹在了兔良的耳朵根处。兔良抬眼看了看,伸爪子扯下来,然后闻了闻,直接三两口将花吃得连花柄都不剩了。

    ??面对如此不解风情的一个人和一只更不解风情的兔子,那女子也没恼,反而捂嘴咯咯直笑,不过也明白灼华无意,笑过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跃君城游逛到中午,两人沿途听闻了一些当下之事。

    ??如今的北洲早已不负当年三十五国的盛况,但其中混乱的势力却丝毫不比那时弱,有人自立为王,有人占城为主。这跃君城就是北洲最为强盛四大势力之一,其下附属城池众多,与北洲城并称为北洲两华都,并且有一城抵一域的说法。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今最强大的四股势力为两地域,两城池。两地域分别为北洲雪域除妖师尤家,北洲沼泽敛尸人隗家。两城池就是曾经的北洲王城北洲城,以及这跃君城。

    ??这四大势力各据一方,各有所长,在乱世之中能站在众多势力的顶端都有其倚仗和资本,表面上彼此相安无事,暗地里怎样波涛暗涌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四大势力之下,也有其他小型势力依附追随,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闲散势力,交锋不断,战争不断,可谓乱到了极致。

    ??兔良虽然觉得自己不会与四大势力有什么牵扯,但是了解一下北洲的势力并没有什么坏处,何况她还要调查染的踪迹,这就意味着她要了解曾经的那场王城之战。

    ??庞老爷的书中并没有那场战争的详细记载,更没有关于染的尸体最终所在,一切线索和记载似乎在那场王城之战后扑朔迷离了起来,似乎有谁故意搅乱一池春水,让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错综复杂。

    ??第42章 别给我上筷子

    ??中午, 两人选择了一家生意看起来不错的素菜馆,名曰:素斋阁。算得上普通的名字,但是门口食客始终络绎不绝。

    ??路过之际,兔良的小鼻子嗅了嗅,然后戳了戳灼华的脸, 于是本应直接走过的灼华脚步一转,停在了门口, 在门口小二抑扬顿挫的招呼声中迈进了素斋阁。

    ??素斋阁一共两楼, 中间是楼梯, 二楼设有包房,一楼大厅也十分宽敞,而最为醒目的, 就是中间摆着一方并不是吃饭用的桌椅, 长方形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看起来被磨得十分光滑的醒目, 这里,是说书先生说书的地方。

    ??难怪这素斋阁生意好, 想来不止食物味道绝佳,也是因为有稳定坐镇素斋阁的说书人。说书人每日说书的时间是固定的,想要清静的, 就避开说书时间, 想要热闹的, 就在说书时间来。

    ??两人上了二楼, 灼华在不断被兔良戳脸的情况下点好了菜, 兔良眼巴巴的望着小二离开的方向, 突然长耳朵一动,回过头来就看到灼华正在嗑瓜子。

    ??似乎是为了方便食客听书,每个饭桌上都放了凉茶和一盘瓜子。灼华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这瓜子似乎也是秘制的,味道清爽又不失原味。”

    ??兔良啪嗒一下跳到桌子上,走到瓜子盘的旁边,伸爪子拿过一颗,两爪抱着瓜子轻松嗑开,随后眼睛一亮。确实如同灼华所说,这瓜子应该是用特殊方法炒制而成,清新爽口又不失瓜子本身的味道,即使吃时间长了也不会有任何油腻之感。

    ??于是两只就这么静静的嗑起了瓜子,而灼华悲伤的发现,自己嗑瓜子的速度还赶不上一只兔子。

    ??饭菜还没上来,一个穿着藏蓝衣袍的中年男子就缓缓走上了说书台,悠然的一卷袖子,拿起醒目。啪!

    ??随着这声醒目,素斋阁内顿时短短一静,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说书人的方向,说书人兀自说了起来。“上回说到,这留风城在高人指点之下建立而成,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处在这北洲大陆的巅峰,城中百姓富饶,在这乱世之中不缺衣少食就已羡煞旁人。然而,留风城位置偏远,交通不便,尤其是乱世之后,北洲乱地邪灵鬼魅昼伏夜出,甚至有许多强大的邪物不畏惧阳光,白天同样在北洲横行,渐渐的,世人与留风城的交流也就更为困难……”

    ??听到留风城二字,兔良和灼华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了说书人的方向,不同的是灼华是直接转头去看,自然也就放弃了盘子里的瓜子,而兔良则是围着盘子转了一个圈,嘴里咔咔咔的嗑着瓜子,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说书人,脚边的瓜子壳却越来越多。

    ??“留风城陷入了困苦时期,加上近年来天灾不断,自给自足十分困难,许多城池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然而,三年之前的一天,几个从留风城出来的商旅却宣扬起了留风城如何的富贵繁华,丝毫不受乱世之扰,并扬言要回家带上妻小投奔留风城。最初人们并未信以为真,但是商旅却真的这般做了,带着妻小和全部资产去了留风城,并且一去不回。世人都说这些富商得偿所愿,不愿离开留风城,关于留风城富饶的流言逐渐流传,最终愈演愈烈,无数人携家眷历经千难万险穿越了北洲乱地,奔往留风城,只为在这乱世求一席安身立命之所,而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返回,这也更加肯定了之前的传言……”

    ??说道这里,说书人拿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茶馆中并不算特别安静,但说书人的声音却能轻易穿过嘈杂,传入人耳。

    ??灼华趁着说书人停顿的功夫,伸手去摸瓜子盘,却摸到了毛茸茸一团,并且很快被啪的拍了一巴掌。灼华回头,就看到兔良已经把自己吃到盘子里了,最神奇的是,短短片刻,这兔子已经吃了小半盘瓜子,瓜子盘旁边,堆着一小堆高高的瓜子壳。

    ??似乎是被灼华摸到了脑袋,兔良的脑袋上有几根绒毛显得有些杂乱,兔良一无所觉,坐在盘子里咔咔咔。

    ??灼华“……”

    ??正无语之际,饭菜上来了,小二看着桌子上的场景脚下微微一顿,不过好在这素斋阁每天什么人都有,小二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只会嗑瓜子而且嗑起来挺快的兔子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一将饭菜放好,小二讨喜的笑着。“您慢用!”

    ??灼华要的是两副碗筷,小二只当是他要等人,放好之后也没多问,守规矩的退下了。

    ??灼华终于不在关注瓜子,拿起筷子,吃菜。同时说书人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灼华一边看着一楼说书人的方向,一边头也不回的精准夹菜,活了几百年了,这对于妖灵而言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灼华吃的开心,兔良却围着只比自己矮了一点点的米饭转了一圈,低头看了看放在碗边的那副竹筷,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食客选择这个时间来,显然都是来一边听书一边吃饭的,所以此时,大部分人都在一边用筷子夹着菜,一边专注的听着说书人说的故事。

    ??“随着传闻的流传,越来越多的人前往留风城,而留风城外出的人也各个红光满面,身体健硕,丝毫没有羸弱之感。那时恰逢接连三年大旱,就连这跃君城和北洲城都陷入了饥荒,食物仅够生存,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贫民百姓都舍不得吃一顿饱饭,因为他们怕,一旦吃饱了,之后就要饿上好几天。与这哀鸿遍野的北洲大陆相比,留风城那容光焕发的模样自然越发醒目,于是,无数人蜂拥向留风城,哪怕横着北洲乱地也在所不惜。”

    ??“一年接着一年,前往留风城的人无数,离开的人却少之又少,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那么多的人涌入留风城,却不见有人离开,那人都去哪了呢?心有疑虑之人徘徊在留风城周围,结果无意中被一只枯手绊倒,这乱世尸横遍野,本应平常,但是那枯手只余白骨,高高举起,似乎极为不甘就这么死去,而那白骨上还留着刀刮过的痕迹……”

    ??说书人的声音时急时缓,讲述细致,描绘生动,让听着纷纷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留风城他们也有所听闻,尤其是数月之前,在城外发现成千上万的骸骨,北洲早已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听说书人讲述,却还是忍不住听下去。

    ??“那人本想将白骨找一处好位置安葬,却在移动骸骨之际,挖出了数不清的白骨,就这么挖下去,却发现深到百米之下,仍有白骨埋葬其中,而无一例外,白骨之上均是刀痕!这乱世之中,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稀奇之事没有,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三岁孩童,早已心性坚韧,然而此等场景,还是差点吓傻挖出白骨的人。”

    ??“那人一边庆幸自己因为怀疑没有进入留风城,一边将发现之事告知同行之人,一行人听完均是脸色巨变,连夜逃离了留风城。而留风城的繁华也蒙上了一层森森的白色。如此惊天奇闻,自然流传迅速,事情传到除妖师尤家的耳中,尤家怀疑是妖魔作祟,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前往调查,然而让尤家措手不及的是,没有查到丝毫妖邪踪迹,也就是说,留风城发生的一切,均是人为!”

    ??素斋阁中顿时一片抽气声,哪怕是早已听闻此事的人,此时也不免提起心神。

    ??“留风城之所以能在这乱世之中保持繁华,靠的就是食他人血肉,城中百姓也许最初尚有排斥,但一年又一年之后,均欣然接受,只要是能在留风城居住并且安然活下来的人,均以此为生。留风城大肆宣扬的流言吸引来的投奔者,就是他们活下去,并且活的如此好的资本。面对如此真相,尤家不知该如何处置,若是妖邪,他们尚可镇压,但是一城百姓,哪怕罪大恶极,他们也无权斩杀!”

    ??“时逢乱世,世人多求自保,大多各扫门前雪,哪怕有心处置,但面对如此多的人数,且早已被血肉滋养的日渐强大的留风城也是有心无力。留风城就这样有恃无恐,甚至在暴露之后,无人再投奔留风城的情况下,开始四处掠夺其他地区,那是真正的掠夺,无论人还是物,都被他们掠夺一空,只要留风城军队所过之处,村庄,乡镇,空无一人,聊无生机。”

    ??“就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北洲众多势力终于不能在坐视不理,纷纷联合准备讨伐,然而不等他们行动,留风城却出事了。传闻有一夜探留风城的探子所说,那夜的留风城一片鬼哭狼嚎,一桃粉色衣袍的女子手持战戟,披头散发立于城头,任由城中无数咒骂,她巍然不动,城中吵了半月,她就在城门上站了半月,直到城中再无声息,那身影才消失。探子爬上城头,只见城中人均骨瘦如柴,竟然尽数饿死。探子恍然想起,曾经在北洲大陆上的一个传奇,一个关于桃粉色衣袍女将染的传闻,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慌忙逃离。”

    ??众人的好奇心纷纷被吊了起来,说书人却又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灼华意犹未尽,这才回头看向桌子,却看到桌子上的兔良正抗着比她还高的两根筷子,艰难的夹菜,当然,一直没有成功就是了,兔子屡试屡败,气的炸成一颗球尤不自知,仍旧抗着两根筷子挪到另外一处碗碟旁。